之前当教育部宣布废除低年级（一至三年级）的考试时，我是有觉得怪怪的，但是我还是说不出一个究竟（除了到四年级所面对的冲击等等）。最近我正读着《认知天性》，才帮我解决一些疑惑。
在念高中和中六的时候，我不晓得怎样发明了一个温习数学的方式（至于其他科目有没有采用相同的方式，我就不记得了），那就是分散与循环练习。这样说时有点模糊，就让我稍微解释一下：
例如我每天要做五题额外数学题（当然有时候会偷懒啦），我就会每一课选做一题。例如昨天我已经做到第五课了，那今天我就做第六到第十题的练习。如果老师只是教到第八课的话，我就会做第六课到第八课的练习，然后再倒回第一课和第二课的练习。如果老师已经教到第九课了，那我的这个循环就会扩展到第九课。
我当年只是觉得“哦，这个方式应该没有那么闷吧”，也没有觉得这个方式有什么特别之处。现在我读《认知天性》的时候，才知道这个方式原来是帮助我加强学习的效率。
其实，学习其中一个要点，就是“记忆”——无论是记得某个理论，或者是肌肉记忆。我们念小学的时候，是需要写很多笔顺的，甚至除了笔顺之外还要在簿子上写生字。当年练习写字的时候，或许会觉得很辛苦（感谢我的老师们是合理的，不会直接叫我们写十面这样折磨的），其实这个方法是帮助我们加强肌肉记忆。坦白说，如果不是这样练习的话，我现在肯定是忘记更多的字了。
相同的道理，我们需要记得理论，才能够去理解和运用——如果不记得的话，谈何去理解和运用。医生需要记得很多关系到人体和疾病相关的东西，才能够依据所观察到的症状，来作诊断。很多人在谈对课文的记忆的时候，往往都会把论点放在“背书”上。很多人往往都说：“考完试之后就会还给老师了”——这样说的确也没有错，因为如果我们是在接近考试时集中性学习，然后挨过考试，这样得一次性处理考试得方式没有压低我们的“遗忘曲线”，当然会忘记大部分在考试前塞进闹脑的东西啦。
如果你对人类的学习或记忆有研究的话，你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，我们头脑负责处理某些记忆的灰质如果越厚的话，我们就会越记得那个记忆（我只是在这里作一些皮毛的分享，班门弄斧一下下，欢迎指正）。然而，到底要如何去把那个神秘的灰质弄厚呢？又不能像装修屋子一样，用洋灰涂厚它。其实，这个方式也没有很复杂——当我们重复引索（retrieve）相关的记忆的话，就会加强相关记忆的灰质。这里的“重复”不是重复阅读课文，简单来说，就是做练习和考试时重复将相关的记忆引索出来，结合我们面对的context，然后运用它。恭喜你，你每一次这样做，相关的灰质会变厚一点点。通过这样的方式，我们就可以压低“遗忘曲线”，可以讲东西记得更好。为什么临时抱佛脚那么辛苦呢？因为我们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东西，需要重新将知识”安装“回记忆里，而且是在时间的压力之下。
我们在获得某项记忆之后（例如老师教完某课之后），如果可以重复间隔性提取相关的记忆，我们就可以压低“遗忘曲线”——所以我不会鼓励一次过做完所有的练习，而是分开不同的时间做，因为一次过做完所有的练习的话，只是加强记忆一次，加强一次怎样都比加强几次差的。而测验和考试就是一个很好地让我们提取记忆的工具，也可以成为我们学习行为的动机。
不要告诉我学习不是为了考试，这个我也知道，但是考试是一个比较具体的目标，来促进学习行为的动机——有多少个好玩的孩子是因为要加强知识而努力学习的，“加强知识”根本都是一个抽象的概念，都不知道我们在嗡什么。
我们需要改变的，是对待考试的方式，减少互相比较的机率。如果在成绩报告册上没有注明排名的话，加上考试分数都是保密的话，就会有这样多的恶性竞争吗？现在废除考试的做法，就像斩除恶魔，大家都为恶魔被打倒而欢呼。
然而真正的恶魔还是活在制度里面。
P/S: 写帖子于大家分享互相学习也是提取记忆的方式之一。
Photo by Antoine Dautry on Unsplas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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